次日清晨,難得早起的武帝召集了文武百官。昨日夜裡皇宮遭襲的大事件,使得眾人皆是面色凝重。只見武帝直勾勾的盯著面前平放的一張信紙,臉色鐵青。
待人都到齊,武帝吩咐身旁的太監:「陳公公,將我面前這封信讀出來。」陳公公接過信,只看了幾眼,臉色大變,拜伏在地上,抖著聲音道:「奴才……奴才不敢讀。」武帝冷然道:「你不唸,立刻就砍了你。」
那倒楣的陳公公只得顫蘶蘶的打開信紙,讀出:
致威德武皇帝,以下三項政令,望能在十日之內頒布施行:
一、 盡遣三十六宮二十萬名嬪妃返家,此後嬪妃人數不得多於百人,亦不得再徵召美女入宮為妃。
二、 掃盪昏官,任用清廉,立法嚴懲一切貪污欺民之官吏歪風,皇帝尤其須從自身做起,否則與庶民同罪。
三、 減半天下之賦稅,縮減皇宮奢華開銷,設立糧倉暫解飢民之苦,派兵開墾、修建商道,務令百姓人人皆可營生。
倘若不從,敝人將採強硬手段,以女媧鱗之無邊神力,攻破京城,殺天子。所謂大破而後大立,盼能重現玄帝在位之時,國富民安之和樂景象。
十日之間,於伏牛山頂,恭候消息。
先朝遺臣 楊劍書
待得讀罷,那陳公公幾乎已驚惶得快要昏死過去,眾臣亦盡皆噤然不敢作聲。
好一會兒,武帝才淡淡的開口問:「那女媧鱗是什麼東西?為何朕從來沒聽說過?」
洛丹臉色凝重說道:「稟皇上,那是當年先帝在位時,楊將軍率大軍攻打西域荒漠中一個小國時奪得,據說此乃天地初生之際,女媧大神身上剝落的一塊鱗片。由於女媧神具有穿梭遠古外域時空之能,遺留的這塊鱗片便也保有了若干神力。若是經由身負純陽內力者貫入真氣,能使時空變異,召來許多原本早已在世間絕跡的遠古魔獸。楊將軍當初怕它落入邪惡之徒的手中,因此將之藏在皇宮深處密室中嚴密看守,知道的人極少,連先帝都只是略有聽聞。沒想到昨夜……末將罪該萬死,並未料到有此一著。」說到這裡雙膝一跪,俯首請罪。
武帝仍是淡淡道:「遠古傳說虛無飄渺,莫不是楊劍書那廝捏造出來的吧?」洛丹搖搖頭:「當年攻打西域小國,末將也在陣中,便曾親眼見到西域武士召出一隻三頭巨虎,當時折損了將近萬名士兵,才使火攻之計將巨虎燒死,奪下鱗片。再說昨夜皇宮內院,楊將軍也曾以女媧鱗召出一隻獸頭人身的巨獸,此事絕錯不了。」
洛丹說完,向身後使個眼色,數名當時也在場的大內侍衛紛紛上奏,證實洛丹所言不虛。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都說昨夜那魔獸如何巨大可怖,如何力大無窮,如何一擊轟垮半座宮殿,如何在楊劍書等人遁去後憑空消失等等。
武帝只是默然聽著,一邊把玩著手中一柄珍珠匕首,待得眾人說完,便道:「如今這楊劍書以女媧鱗為挾,公然威脅朕,企圖干擾朝政,眾位卿家有何看法?」
整個大殿一陣出奇的寧靜,沒有人說話。
「眾卿家有話但說無妨啊!」武帝伸了個懶腰,向眾人打量一番,隨即道:「元杵,你對楊劍書的提議有何看法?他乃是前朝將軍,先帝在位時,可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既會這樣做,是否有他的道理?」
那元杵乃是當朝宰相,剛上任未滿足月,見皇上欽點自己,只得厚著臉皮站上前,小心揣摩著上意,說道:「這封信膽大包天,冒犯龍威,自是罪該萬死。不過正如皇上所言,楊劍書好歹是前朝打下江山的大將軍,他提出的政令,說不定也是可行的……」
「夠了。」武帝懶懶的打斷,連看也不看他一眼,道:「你是要砍頭呢?還是要喝毒酒?選一種死法吧。」
元杵面色瞬間慘白,淒然道:「請皇上賜我全屍。」武帝點點頭,一旁太監立即端上一碗毒酒,由兩名武士押著喝了。
毒酒發作得極快,元杵在地上兀自痛苦的打著滾尚未死去,武帝又指著另一名大官:「賈萬道,從現在開始,你是宰相了,說說看你對這封信的看法罷!」
那賈萬道瞬間連升好幾級的官,變成宰相,卻全無欣喜之情,反而露出一絲苦笑,上前奏道:「稟皇上,楊劍書犯上作亂,沒什麼好說的,應當立即派遣大軍,剷平伏牛山,將他跟所有黨羽的首級割回來,吊在城門示眾。」
武帝到這時方才露出一絲笑容,點點頭道:「很好,你懂得朕的心思,朕選你當宰相,果然沒看錯人。派軍出征的事,就交給你跟洛將軍全權指揮!」接著又冷哼一聲,道:「這楊劍書,以一個區區的女媧鱗就想威脅朕?此次出征,死一萬個士兵也好,兩萬個士兵也罷,總之你們將楊劍書,死活不論,從伏牛山帶回來見朕吧!」
※
伏牛山,位於京城郊外數十里處,由於山勢像極一頭伏臥在地上的牛,故得名。山頂兩隻牛角,其實是兩座高塔,中間處的平台,百多年前尚是皇帝祭天地鬼神的處所,只是如今已經荒廢。
這時天剛拂曉,伏牛山四周,兵甲錚錚,馬蹄震地,充滿了肅殺之氣。洛丹親自率領二十萬大軍由京城出發,不到兩天的時間,便將整座伏牛山圍得鐵桶也似。
新科宰相賈萬道和洛丹並肩騎在馬背上遠眺,賈萬道看了看四周,搖搖頭道:「對付區區幾十名賊人,竟要出動二十萬精銳大軍,這真是聞所未聞。」
洛丹沉聲道:「賈兄,你可得打疊十二分精神。咱們如今面對的,是世上最可怕的對手,我不是在嚇唬你!二十萬大軍,並不算多。」賈萬道不信的搖搖頭:「就算楊劍書以前再怎麼戰功標炳,武功再怎麼強,難道真能以數十人之力,打敗二十萬大軍?」洛丹道:「我也不知道楊將軍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我只知道他從來都不會錯估敵我雙方的情勢,今日一戰必須非常小心。」
賈萬道望了伏牛山一眼,只見山頂處雲煙飄渺,在曙光中顯得神祕莫測。當下悠悠然嘆了口氣,道:「就算勝了,回到皇宮,也不知道能活得了多久?當這宰相,真比當條狗還不如。」
他說這話實是有感而發。光是過去一年中,朝中便已換過了六個宰相,其中沒有一個在任超過三個月的。武帝殺人全憑心情,除了少數如洛丹這般極有用處的人才之外,其他那是說殺便殺,連眉毛都不會抬一下。當上宰相,尤其死的快,也難怪此刻賈萬道愁眉不展,真個是『一臉待宰之相』。
洛丹無暇安慰他,忙著做最後的整備,他首先確認各項重型武器如弩車、投石車運轉無誤。洛丹知道楊劍書必會召出巨獸作戰,而這些重型武器便是對付巨獸的法寶。
然後又檢查了一萬名火攻特種兵,這些特種兵每人都背著一袋燈油,預備要投往巨獸,然後射以火箭將巨獸活活燒死。
直忙到日正當中,總算萬事齊備,洛丹這才深吸一口氣,預備開戰!
伏牛山頂始終沒有動靜,此刻在洛丹一聲號令之下,百名擂鼓手、百名鳴號手一齊吹號擊鼓,二十萬名士兵齊聲呼喊邀戰,直如要把天地整個掀了過來般。
一個人影出現在山頂上,眾軍當即停了呼喊,那正是楊劍書。
這二十萬大軍中,倒有一半以上是從前楊劍書的舊部,此時人人仰望著這位從前帶領他們開疆拓土的將軍,仍是不由得心生敬畏之意。
山頂上楊劍書開口了:「洛將軍,我真沒想到,你居然帶了二十萬大軍來攻我。」他這話音運上了內力遠遠傳出,二十萬大軍人人聽得清清楚楚。
洛丹聽了不由得精神一振,若是楊劍書真的錯估形勢,那麼他這一仗便有把握的多了。當下也運上內力說道:「楊將軍,這裡許多弟兄,從前都是跟過你的,若你放棄抵抗,我想沒有人會為難於你。」
楊劍書聞言,哈哈大笑,聲音響徹天地,又道:「你想錯了!我這可不是怕了你的二十萬大軍,而是婉惜這麼多好兄弟,更有許多熟面孔,今日竟要一齊死在這裡。本來我估計,只要殺個五萬人,就足以給武帝一個下馬威了。」
此話一出,人人聞之色變。這話若是由其他人來說,眾人定會認為只是虛張聲勢,然而由楊劍書口中說出來,那就大大不同了。
洛丹勉強乾笑兩聲,道:「楊將軍好大的口氣,就算你召喚的遠古魔獸再怎麼厲害,只怕也敵不過我們這巨弩火焚陣吧?」楊劍書不答,從懷中取出了一樣物事,洛丹定神一看,那正是女媧之鱗。
只見他在鱗背撫摸良久,才說:「洛將軍,我給你一次機會,立刻便帶著這二十萬大軍撤退吧!如果可以,我不想多傷人命。」洛丹搖搖頭:「不可能!」
楊劍書嘆了口氣:「也罷!要救這天下蒼生,說不得,流血與犧牲是免不了的。」說著雙目炯炯有神的望著洛丹,又道:「洛將軍,你知道這女媧之鱗的祕密吧?」
洛丹道:「上古神器,女媧之鱗,召喚出的魔獸雖然可怕,倒也不是無法對付。」楊劍書搖搖頭:「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這女媧鱗,依照持有者所貫入的真氣強弱不同,所召喚出來的遠古之獸強弱也不相同。我告訴你罷!在皇宮中你見到的那獸頭人身的怪物,只不過是我用一成功力召來的……」
說到這,暴喝一聲,雙目精光四射,運起了十成功力。
天空中突然響起一聲悶雷,山搖地動。
一陣七彩極光,由楊劍書手中的女媧鱗發出,眩亮得所有人幾乎要睜不開眼。
好一會兒,極光漸漸褪去,天上所有的雲彩全被扯到了一起,形一個大漩渦。
在那漩渦中心,緩緩探出了一顆頭。
二十萬士兵盡皆摒息凝望,眼前這一幕,是他們死去前所見到最後的景象。多麼的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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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長久以來活在人們的記憶中,或者說,活在人們的夢想中,因為自古以來,從沒有人真正看過。
一直到武帝登基後第五年,世人終於第一次,見到這傳說中至高無上的神獸。在伏牛山頂的天空,一條黑色巨龍盤旋飛舞,人們仰望之際,熊熊天火便已迎面罩來,那是巨龍口中吞吐的毀滅之焰。
二十萬大軍,彈指之間便灰飛煙滅,沒有抵抗,沒有哀號。
這是奇蹟般的機緣,天地間最古老的神器,在當世一股最強最純內力真氣激發之下,方使得神龍之力能有重現於世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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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劍書再運內力,將真氣從女媧之鱗中抽出,巨龍鑽進漩渦雲中,消失不見。
伸手抹去臉上兩行清淚,隨即又恢復堅毅神色,他向山下掃了一眼,朗聲道:「洛將軍,回去告訴武帝,如果他仍頑冥不靈,十日期限一到,我便召巨龍去皇宮殺他。京城數百萬的百姓,到時會死多少人,連我也不知道。不要再派軍隊來了,你現在該已知道,那是沒有用的。」
說完這話,便即拂袖離去,身影消失在伏牛山頂。
山腳下,洛丹由地底鑽了出來,他畢竟武功高強,見事極快,當巨龍噴火時,聚全力在地上打出了一個洞,隨即鑽入泥沙中,躲過天火焚身之劫,百忙中還將站在一旁的宰相賈萬道也救了。
他眺目四望,見除了駐紮在十里外待命的一個營之外,二十萬大軍幾乎全數覆沒,心中不由得大駭。
十幾個隨行而來武功較高的大內侍衛陸續從地底鑽出,他們用了跟洛丹同樣的方法逃過一劫,此刻都不發一語的聚到了洛丹身邊。
「將軍,怎麼辦?」良久,一名大內侍衛開口。
洛丹看了仍昏迷不醒的賈萬道一眼,嘆口氣道:「先回皇宮向皇上稟報此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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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萬大軍全數覆滅於伏牛山一役,洛丹卻封鎖了消息,他深怕此事萬一洩露出去,京城立時大亂。
皇宮中氣氛十分凝重,文武百官羅列朝會,空氣中彌漫著血腥氣味,宮殿中央倒臥著兩具屍體。
武帝正自開口問第三個人:「你說,面對楊劍書的威脅,咱們該當答應他的要求嗎?」
那被問到的第三人正是皇宮大內侍衛小隊長史沼,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兩具屍體,深知自己只要點點頭,當場就跟第一人一樣被賜死,若是說不該答應楊劍書的要求嘛,武帝接下來又會問該當如何反制,只要答不出來,同樣是死路一條,地上那第二具屍體便是這麼來的。
史沼雖然名字倒過來唸叫做找死,實際上他可是一點兒也不想找死,腦筋一轉,已有計較,答道:「稟皇上,我認為咱們不該答應楊劍書的要求。」武帝「喔」的一聲,果然又問:「但那楊劍書說要屠殺京城,又該如何是好?」史沼早有準備,說道:「若果如洛將軍所說,那楊劍書真有呼喚神龍之能,那麼再派軍隊去,也只是送死。我認為,當今之計,唯有派遺高手,潛入伏牛山偷回女媧鱗。」
武帝臉露喜色,道:「好!好辦法!洛將軍,你立刻挑選高手,潛入伏牛山將東西給偷回來!」洛丹微一沉吟,道:「此法看來是目前唯一可行之計,然而這中間卻有二個難處。」武帝皺眉道「什麼難處?」
洛丹分析道:「第一個難題是,咱們的對手除了楊將軍之外,另有被他召集而來的武林高手二十餘名,要從這許多高手的手中偷得女媧鱗,勢必免不了的會發生一些戰鬥。但我們去的人又不宜太多,否則難以潛入,故無法以量取勝,必須挑出武功極強的高手才行,目前宮中除了我之外,就只有四大宦的功力,方足以應付。但即使我和四大宦一齊前往,戰力仍稍嫌單薄。」
武帝聽到這,哈哈一笑,道:「這個問題朕早已想到,洛將軍,你不妨抬頭看看。」
此語一出,不只洛丹,所有人都不由得抬頭仰望。只見一名綠衣勁裝打扮的男子正站在樑柱上,臉上覆著面罩,只露出一對神情漠然的眼睛。須知大殿樑柱高達數丈,且全無從借躍攀附,卻不知這綠衣男子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躲了上去,更瞞過了如洛丹等一眾高手的眼睛?
殿下武士當即齊聲大叫:「有刺客!」
正當眾武士齊舉長槍,彎弓搭箭之時,忽聽得武帝喝道:「不用驚慌,全部退下!」眾武士仍感驚疑,兀自不敢鬆懈,卻見洛丹臉現喜色:「是綠衣忍?這麼說來的話,東瀛十忍都在了?」
只見武帝向樑上招招手,那綠衣男子當即縱身一躍,輕飄飄的落到地上,拱手站在一旁,並不打話。他落地連一點聲音也無,顯見其輕功造脂之高明。
更令人驚訝的事發生了,綠衣忍者接著一聲呼嘯,突然間,大殿上各色光影閃動,陡然間多出了好幾個人來。這些人宛如憑空降臨般乍然出現,將文武百宮全嚇了一跳,洛丹知道他們是施展忍術藏了起來,心中不由得讚嘆:「好傢伙,忍術並不稀奇,奇的是竟能連我也瞞過了,可見功力果真非凡。」
這洛丹口中所說的東瀛十忍,乃是當玄帝在位時攻打東瀛島所擄來的十名童男童女。據說這十人是東瀛島主搜遍中土各地才找到的十個武術、忍術奇才。原本東瀛島主意欲訓練這十人,做為暗殺敵國大將之用,卻被當時身為大將軍的楊劍書獲知訊息,將之擄來。
楊劍書擄獲這十名童男童女時,發現他們果真全是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於是親自教導武術,更透過奪來的忍術卷軸,同時教導他們忍術。
知道這件事的人極少,十名童男童女自小便被灌輸對皇帝絕對忠誠的信念,並摒除一切其他情感,每日只是專心磨練武技及忍術。當武帝即位時,其武功及忍術均已大成,武帝遂頒下十色忍袍,自此東瀛十忍便專替武帝執行一些高難度任務。
文武百官這才定下神來仔細打量,見此刻連那綠衣忍算在內,殿內共多出了十名蒙面男女,分別穿著相同樣式,但各自不同顏色的貼身勁裝,計有黑、白、灰、紅、藍、綠、黃、紫、金、銀十忍。雖然都戴著面罩看不清面目,但由身形看去,可知白、紅、紫三忍是女子,其餘皆是男子,這便是東瀛十忍了。十忍並不說話,各自現身後,只向武帝一拱手,便站在一旁。
武帝得意的道:「如今我就派這當初由楊劍書自己訓練出來的東瀛十忍去對付他,洛將軍,這麼一來你的難題解決了嗎?」
洛丹點點頭:「是的,如此一來,就只剩下第二個難題了。」武帝忙問:「還有甚麼難處?」洛丹道:「楊將軍除了武功高強,同時還精通奇門遁甲之術,當年他在皇宮之時,在宮外佈下一個降龍羅漢陣,七八年之間,竟無半個刺客能闖過此陣。我猜想楊將軍此時應該已料到咱們會去偷女媧鱗,若是他在伏牛山四週佈陣,咱們就難以潛入。」
武帝皺起眉頭:「此事我也略有聽聞,但難道普天底下,就沒半個人能破得了他的奇門遁甲嗎?」
洛丹嘆口氣:「據我所知是沒有,楊將軍文才武略,實可說是天下無雙。」武帝不語,臉色頓時又沉了下來。
便在此時,一直站在一旁聆聽的史沼突然說道:「稟皇上,微臣知道有一個人,或許能破得了!」
這話一出,連洛丹也感愕然,和武帝異口同聲的問:「是誰?」
史沼恭恭敬敬的稟道:「那是小人長年負責看守的一名犯人。」
※
數個時辰後,洛丹帶著史沼及十數名衛兵來到皇宮後花園。
面對著後花園一個人造小湖,史沼伸手一指道:「那犯人便關在此湖中。」洛丹不由得大奇:「這湖中怎能關人?」史沼微微一笑:「洛將軍一心輔佐皇上,日理萬機,這等宮中鎖事,你自然不會知道。」
說罷快步走到一堆巨岩後方,伸手入一處花叢中,似乎扳動了什麼機關。只聽得輒輒聲作響,一塊巨岩向旁挪去,赫然現出一個入口。
「這人被關在湖底下,洛將軍請與我來罷!」史沼拿了火把,當即走入通道。
洛丹跟在後面,心中嘖嘖稱奇,見那通道一路下行,竟是通到了湖底之下。整條通道似是由精鋼所鑄,是以湖水浸不進來。洛丹越看越奇,問道:「這人究竟是何來歷?居然要如此大費周章的建造此監獄來關他!」
史沼搖搖頭:「我只知道他曾經破了楊將軍的奇門遁甲陣,闖進皇宮盜走了一樣東西,卻不知是什麼?這人武功輕功極佳,楊將軍追出皇宮百餘里才抓到他,從此就關在這裡,已經快十年啦!當時洛將軍你正巧奉命帶兵掃盪南方賊群,是以不知。」
說話間,通道似乎到了盡頭,眼前一座銅鑄大門,光看便覺得厚重無比,門邊上誇張的裝了七、八個鎖。正中有一個人頭大小的小門,同樣上了鎖,料得是給獄卒送飯送水及拿取犯人遞出來的尿糞所用。
史沼從懷中摸出一串鑰匙,一邊開鎖,一邊道:「這牢房全浸在水裡,犯人只能通過鎖孔透氣,若是想鑿穿牆壁,只消得鑿出一個小孔,湖水便會湧入,在還未鑿出足以通過的洞之前,便會被水淹死。」
洛丹點點頭,暗自運氣戒備,他心想能被楊劍書如此鄭重其事的囚禁起來,此人定不簡單,要防他突然發難。
這時史沼已打開送飯用的小門,便聽得牢房裡一個聲音懶懶的說道:「今日送飯的時間怎地早了?楊劍書呢?他仍不來見我嗎?」
洛丹聞言一愣,史沼看出他的疑惑,便說道:「咱們當年奉楊將軍之命,誰都不許與他說話。當楊將軍仍在皇宮之時,每隔十天半月便會來此地牢一次,後來楊將軍突然離開,他怕已有五年沒跟人說話了吧。」
說到這裡,已經開到僅剩最後一道鎖。洛丹聽了史沼的說話,心中對這被囚的犯人不禁多了幾分同情,要知道被關在這等暗無天日的地牢中,已經夠氣悶了,再加上全無旁人可說話,這牢中之人到此刻仍未發瘋,也算得一奇。
再轉念一想,此人就算十年前武功高強,被關在這狹小的鋼鐵地牢中這麼久,連想好好打一套拳都不可得,武功再好,只怕也剩不到三成兩成了,於是戒慎之意更去了五分。
洛丹見鎖已全打開,道:「楊將軍早在五年前便已離開皇宮,此刻這裡由我負責,你叫什麼名字?」
那牢中之人多年未曾聽見別人說話,當洛丹跟史沼在牢外交談時,早便留上了神傾聽,聽得洛丹問話,淡淡答道:「被關了這許多年,早連自己的名字都忘啦!」
洛丹前一句話刻意表明自己身份,本擬對方必定立刻苦苦哀求自己將他釋放,卻得到這樣不痛不癢的回答,心想莫非這人被關了太久,連頭腦也變笨了?當下又道:「自己的名字,豈有忘記之理?我便明說了罷!只要你好好的回答我的問話,那麼便放你離開這地牢,也不是不可以的。」
地牢中那人哈哈大笑,道:「放我離開?適才聽你們說話,楊劍書早就不在皇宮,若你有放我之心,又何必等到現在?我沒猜錯的話,只怕是你有求於我,這才親自前來罷?」
洛丹聞言一愣,倒也佩服此人心思敏捷,尤其在被囚禁了這麼久之後,居然仍能與自己機鋒相對,不禁對他的來歷更感好奇,當下對史沼道:「開門罷!」
史沼遵命照辦,緩緩拉開了厚重的門。
一陣濁氣撲面而來,洛、史兩人均不由得掩鼻,須知這道門已五年以上未曾拉開,氣味自然好不到哪去。
牢中那人端坐不動,緊閉的雙眼好一會兒才慢慢打開,接著嘆了口氣,這才緩緩站起。
洛丹仔細打量,只見這人身穿一條破舊短褲,赤裸著上半身,長鬚亂髮遮蔽了面目,但觀其髮色烏黑,可見其仍當盛年,約莫三、四十歲。
他看了眼前二人一眼,緩步走出牢房,伸懶腰。
洛丹一邊暗自戒備,一邊道:「既然你已猜到我的來意,我也不多說廢話。眼下有件十萬火急之事須要你的協助,若你能助我,事成之後便放你自由。」
那人點點頭,道:「難道你不知我是為何被囚在此地嗎?」洛丹心想即使此人犯過再嚴重的罪,也比不上此時的天大危機,便道:「現下我的地位權力,幾乎便等同於是當年的楊劍書,只要我點頭,哪怕你犯過再大的罪,我都有能力釋放你。你願不願意合作?」
「咱們非得站在這裡談嗎?」那人懶懶的道:「既然你有誠意,那麼先讓我洗個澡換套衣服,然後備一桌酒席,咱們再來好好商量,如何?」
洛丹爽快的道:「可以!不過你若想藉機逃走,那是不可能的!」
※
打點了一切,並找來紅衣忍及白衣忍負責看守之後,洛丹這才放心的前往後殿,去見武帝。
等待召見時,忽聽得樑上有極輕微的聲響,洛丹耳目何等敏銳,立時便知有人躲在上面,不禁搖了搖頭,微微一笑。
突然間,樑上一聲嬌喝:「看招!」緊接著一團火紅的身影撲擊而下,向他身後攻來。
洛丹頭不回,身不動,右掌向後推出,聽聲辨位,擋下了對方這招。接著轉身便道:「屬下參見韶華公主。」
眼前之人顏若朝陽,膚如初雪,正是韶華公主。武帝共有七名子女,其中六個皆是兒子,只有一個女兒,因此武帝對她加倍疼愛。韶華公主自小便好動好武,武帝便讓宮中的大內高手傳她武藝,但她身軀嬌貴,眾人在督促她練武時,哪敢過於嚴厲?因此雖然皇宮中高手如雲,她學來的武功卻也僅止花拳繡腿的皮毛。
只聽得韶華公主格格嬌笑,道:「洛將軍免禮免禮,你的武功真高,我仍是打不過你呀!」洛丹微微一笑,心想妳這粗淺功夫,對付尋常人還有點用處,卻怎麼可能傷得了我?口中卻道:「屬下此刻要去見皇上,不能陪公主練招了。」
韶華公主道:「我也是要去見父王,卻不知他有何事?」
此時聽得武帝召見,兩人便並肩走入。
韶華公主一見武帝,當即笑道:「父王,看招!」撲上去左右開弓,連出兩招。武帝自登基後酒色靡爛,早已不再練武,這時勉強接了女兒幾招,氣喘呼呼道:「我不行了,我認輸。」
當今天下,怕只有韶華公主一人,才敢對武帝如此放肆,她聽得父王叫停,笑吟吟的倒也住了手。
武帝露出難得的慈愛神情,撫摸了她的頭半晌,才正色道:「韶兒,明天早上,妳便出發到揚州離宮去遊玩一陣子吧。」韶華公主聞言一愣,道:「為何?」武帝道:「這幾日宮中發生些事情,說不準有點危險,妳且去避一避。」韶華公主又問:「那是什麼事?」
洛丹在旁聽著,已知武帝護短,怕這個一向最寵愛的小女兒有什麼不測,當下便道:「公主,皇上是為妳好,妳且去揚州玩耍數月,待得屬下將事情解決後,再回宮不遲。」
韶華公主不死心,又追問:「我剛才看見紅衣忍她們帶著一個乞丐去側殿,跟這件事有關嗎?」
武帝聞言不解,洛丹卻知她所說的乞丐便是那湖底牢中之人,道:「那是要幫助我們完成任務的人,卻不是乞丐。」韶華公主還待再問,武帝卻阻止了她,道:「韶兒,妳就聽父王的話,乖乖的去揚州,好嗎?」
韶華公主看看武帝眉頭深鎖,再看看洛丹也是一臉凝重,便道:「女兒知道了,父王,我明日便啟程。」武帝欣慰的點點頭:「好,好!這才是朕的乖女兒!」
當下韶華公主告退出去了,她表面答應,其實心中懷著鬼胎,武帝跟洛丹卻都不知她的心思。
這邊武帝見女兒離開,沉默半晌,才問:「洛將軍,你這回出擊,有幾分把握?」洛丹略一想,道:「東瀛十忍的匿蹤潛行能力不凡,若那囚徒能夠破解伏牛山外的佈陣,我便有七成把握。」武帝點點頭:「你瞧那囚徒行嗎?」
洛丹道:「屬下剛才與那囚徒照面,此人被囚許久,心智及氣度均仍不凡,料想應是有真材實學,且意志極堅定之人,若他十年前能破楊將軍的陣,十年後想必也能。」
武帝略感寬心,拍拍洛丹的肩,道:「洛將軍,朕的江山,全靠你了。提著楊劍書那廝的頭回來見我罷!」
洛丹苦笑道:「楊將軍忍心盡屠二十萬大軍,還威脅要讓京城滅亡,這確實是不該。然而有一句話,屬下在文武百官之前卻不便說出來……楊將軍信中所說的治國理念,實在是很可以做為參考的。」
武帝聞言有些不悅,道:「洛將軍,這話要是出自別人口中,早已經是死罪一條了,你知道嗎?」
洛丹單膝一跪,昂然道:「屬下並不怕死,只是希望皇上明白眾生百姓之苦,想當年玄帝在位之時……」
聽到這裡,武帝甚感不耐,一揮手道:「洛將軍,這些話你每隔一段時日便要提起一次,然而現下當務之急,乃是楊劍書這逆賊之亂,不是嗎?朕答應你,待得此事結束,朕會好好的聽你說。」
洛丹雖覺無奈,但想武帝這番話倒也不無道理,只得躬身行禮:「皇上說的是,屬下明日一早,便即啟程前往伏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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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韶華公主離了後殿,來到側殿,她早已打定主意要弄個清楚明白,心知問武帝及洛丹均無用,當下便將主意打到了那名『乞丐』身上,是以才匆匆告退。雖然被警告說此次事件甚是危險,但她自幼長於宮中,又哪裡真的知道什麼叫危險了?
此時她見側殿一處廂房,紅衣忍和白衣忍正據守門口,當即大踏步走上前。兩名忍者向她行禮:「公主好。」東瀛十忍乃是負責固守皇宮內武帝安全的最後一道防線,因此雖外人少有機會見到,韶華公主卻與他們熟稔。
紅衣忍又問:「不知公主來此何事?」韶華公主道:「你們剛才帶的那個乞兒呢?」紅衣忍稟道:「他剛洗過澡,此刻在裡面吃飯喝酒。」韶華公主點點頭:「好,我進去瞧瞧。」
東瀛十忍自小便被訓練得對皇帝絕對忠誠,韶華公主是武帝之女,自也相同,當下紅衣忍便道:「屬下保護公主進去。」於是開了門,留下白衣忍在外戒備,領著韶華公主進去。
廂房內,只見那囚徒已然洗淨身子,換了一套乾淨的灰色袍服,長鬍子和頭髮仍未剪去,但他也不管,正自狼吞虎嚥的吃著桌上的皇宮美食,一邊還不住的倒酒狂飲。
韶華公主見他吃相難看,微皺了皺眉頭,道:「喂!老乞兒,本公主要問你一些事!」那囚徒卻不理她,仍是自顧自的吃食。韶華公主自幼說出話來,從沒有人敢違抗,此時卻只是愕然,倒也不知該不該動怒。只又說道:「兀那乞兒,你敢不理我?先接我一招!」
說著便真的發掌擊去,紅衣忍在一旁謹慎戒備著。
韶華公主好動好武,宮內的大內侍衛都是她試招的對象,通常她這麼發招擊去,對方要嘛側身閃選,要嘛跟她拆解起來,打得難分勝負,更有些人著意奉承,便會故意輸她幾招。自然,沒有人會拿出全力跟他打。
她本擬這一掌擊去,對方必然格檔閃避,卻見那囚徒自顧自的喝酒,全不理會。她的武功雖有招式,卻無下過苦功粹練,不能收發自如,此時哪裡收得住招了?驚訝間,碰的一聲結結實實打在對方背心,只把那囚徒打得跌倒在地,酒噴了滿地。
這一來韶華公主不禁大感訝異,心想連洛將軍武功這麼高強的人都有求於他,怎麼此人卻如此不濟?
幸好那囚徒看來並未受重傷,只哼哼啊啊了幾聲,重又坐回椅上,嘴裡嘟噥道:「妳這野蠻ㄚ頭也太不講理,我又沒招惹妳,怎地出手便打人?」
韶華公主自小到大,這倒是第一次有人對她說話如此無禮,此時她也不生氣,反覺得有趣,笑道:「我怎知你半點武功也不會?喂,老乞兒,我問你,洛將軍說他有事要你幫忙,那是什麼事?」
那囚徒看了公主一眼,見她容貌嬌美,當下笑吟吟道:「妳怎不去問他?」韶華公主皺眉道:「便是他不肯說,我才來問你!」
又喝了一口酒,那囚徒淡淡答道:「我也不知是何事,不過,待會兒他便會來跟我說,妳如果想聽,便躲在這房中偷聽罷。」韶華公主喜道:「如此甚好!」隨即轉念一想,又搖搖頭:「不對,洛將軍武功很高,我若躲在這房中,一定會被他察覺。」
那囚徒微微一笑,指著廂房內側的牆壁道:「這裡有個暗室,妳躲在裡面,包管他不會發現。」
韶華公主大喜,向他所指方位摸去,果然伸手一按,牆壁登時翻轉了開來,現出裡面一個小小暗室。
便在此刻,只聽得廂房外傳來腳步聲,同時洛丹的聲音問道:「咦?紅衣忍呢?」韶華公主連忙縮身躲進暗室,並向紅衣忍吩咐:「妳別跟洛將軍說我在這裡。」
紅衣忍答應了,同時不禁看了那囚徒一眼,心中大感奇怪,心想這暗室乃是自己幼年修練忍術時所築,隱蔽無比,卻如何會被這半點武功也不會的囚徒給識破了?
未及細想,洛丹已開門進來,向紅衣忍點點頭,道:「我有事要與此人商量,妳將十忍都找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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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中,又換過了一桌酒菜,十忍俱已到來就坐。洛丹斟了一杯酒,舉杯道:「我名叫洛丹,官拜上將軍,統兵百萬。只要你此次能助我們一臂之力,奉皇上之命,便免你之罪。」
那囚徒哈哈笑道:「我這澡也洗過了,酒也喝過了,難道會願意再回去關牢房嗎?洛將軍的名字,我在未入獄之前也頗有耳聞,我信你是個言而有信的好漢。」
洛丹微微一笑:「那麼首先,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嗎?」囚徒點點頭:「我的名字你只怕也聽過,只不過我這卻是臭名遠播了,在下姓魯,名伯先。」
此話一出,洛丹微微一愣,隨即撫掌笑道:「原來是你!原來如此,難怪,難怪!」
這魯伯先的名字,他確實是聽過的。
十餘年前,江湖上盛傳著有一個來無影、去無蹤的怪盜,專門偷各種罕見的奇珍異寶。偷東西不稀奇,奇的是這個小偷每次要偷一樣東西之前,必定會先發出一張名帖,告知主人他即將要偷什麼寶物。
無論寶物主人如何嚴密防範,到最後卻仍是保不住,總是被他手到拿來。其我行我素的怪異行為,很快便為他博得了一個『怪盜』之名。
江湖上有識之士後來便傳言,這個每次行偷前都發名帖預告,具名『魯伯先』的怪盜,除了輕功身法一流,行蹤跪密莫測之外,最主要的是他精通奇門遁甲之術,才能從層層嚴密防護之下,每次都神不知鬼不覺的得手,雖然他不以武功高強著稱,卻連極負盛名的武林高手都防他不住。
不過十餘年前,此人卻忽然在江湖上消失。不久後,怪盜魯伯先之名便漸漸被人淡忘,原來卻竟是被楊劍書所擒,囚在皇宮之中。
洛丹此時心中雪亮,暗想原來是他!難怪能破解楊劍書的奇門陣法。同時頗覺欣慰,對於伏牛山之行,又多了幾分把握。
開懷之際,索性拿起大碗,斟滿了酒,一邊敬一邊笑道:「魯兄的名號,在江湖上臭雖然是臭的,但除了偷人寶物,倒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洛某一向是很想見見你。」
魯伯先跟他乾了對飲,道:「洛將軍不用客氣,要我幫什麼忙,請說吧!」
重頭戲來了,躲在暗房內的韶華公主心想。
果聽得洛丹開始進入正題:「事情是這樣,皇宮中有一樣寶物被偷,小偷躲在伏牛山上……」魯伯先聽到『伏牛山』三個字,心中一動,卻不露聲色的笑道:「原來如此,想必這寶物十分重要,因此你們要找我這個偷兒中的高手,去把它偷回來。」
洛丹搖搖頭,道:「非也,持有寶物之人武功十分高強,魯兄你被囚十餘年,功力畢竟有損,恐怕討不了好去。這番請你出來,主要是因為對方在伏牛山週遭佈下了奇門陣法,我們要請魯兄幫忙破陣。」
魯伯先一愣,當即明白,笑道:「原來如此,欲使奇門遁法,須懂得五行變化、術數計算等諸多技巧,方能精通,倒與武功無關。不過這奇門之術,世上會者極少,卻不知這小偷是誰?竟有如此能耐?」
洛丹搖搖頭,嘆道:「這主謀嘛,你也是認識的,正是楊劍書楊將軍,至於其中因果,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魯伯先聽得偷皇宮寶物者竟是楊劍書,心中不由得大奇,欲待再問,然而觀顏察色,卻知道洛丹是不會說的了。當下哈哈一笑,道:「好!我就助你們一臂之力,從前我能破他一次,現下必定也難不倒我。這楊劍書將我一關就是十年,我也該順便跟他算算這筆帳了!不過事成之後,你可得守信。」
洛丹得他承諾,精神一振,當下與他擊掌:「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又向身旁的東瀛十忍一指,道:「這十位是宮內最強的高手,明天一早,將會與我們同行。今晚請魯兄好好歇息,養足精神。」
於是叫來下人交待了伺候魯伯先就寢,並暗中吩咐藍、黑、金、銀四忍當夜輪流監視預防他逃走,自不在話下。
待眾人離去後,紅衣忍來打開暗門,韶華公主才鑽了出來。
剛才一番話聽得她好奇心大起,同時心癢難熬,此刻一雙眼睛便骨溜溜的轉來轉去,暗自打著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