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掙扎著站起來,隊長走過來扶我一把,笑道:「其實我這人是很公正的,既然你是因為不可抗力的因素才遲到,算了!每個學長敬一杯就好。」
「真的?」我果然沒看錯,隊長是好人。
「我騙過你嗎?」
「沒有啊。」
仔細回想,確實是沒有。
隊長一向是說到做到,比如說教練宣布我當先發球員那一天,他說,為了慶祝,要『請』我吃飯,然後我們就去吃牛排。付錢時他說:「我跟教練說了很多你的好話,因為我看得起你。還有我『邀請』你來吃晚餐,也是因為看得起你。」
想當然耳,為了感謝,出錢的是我。
還有,我們大一剛加入球隊時,訂做的那套球衣要二千塊。隊長跟我們拍胸膛保證一定會去殺價。果不其然,我們只用一千六就買到了。雖然後來逛夜市時,發現它已經降價到一千元,但隊長的愛心還是不變的。
邊想著隊長以前對我的好,邊心懷感謝的跟著他走到桌旁,大家都已經就坐了。Amy學姐親切的幫我拉開椅子,我就坐在隊長的旁邊。
「我知道你不喜歡啤酒的味道,對吧?」
言下之意,莫非我可以用「麥仔茶」來混過去?趕緊用力的點了點頭。
「有一種酒的味道很像果汁,這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來來,嚐一口看看。」他倒了一杯紅色液體給我,我嚐了一口……
咦?這根本就是果汁汽水嘛!
「這個叫玫瑰紅酒,加了蘋果西打,味道跟果汁一樣。」啊啊!隊長,你對我這麼好,我無以為報!竟然為了我,騙大家說這是酒,還取了一個這麼詩意的名字……
太好了!這種果汁,喝再多也不怕!我拿起杯子向著隊長:「今天第一杯,先敬我們的隊長!」
「你等一下,」隊長叫來老闆不知吩咐了什麼,不多久,老闆拿來一個裝生啤酒的玻璃杯。
「你用這個杯子,每個學長敬一杯,就可以走了。」果然是說到做到。
「咦?可是這個杯子少說有500cc,我…我可不可以用小的杯子每人敬三杯?…」
隊長扳起臉:「男子漢的約定怎可不遵守?難道你想……?」
我在他的眼神中看到阿魯巴三個字,忙道:「沒有沒有!當我沒說!」反正是喝果汁,大不了多跑幾次廁所。
「來!乾杯!」隊長替我倒了滿滿一杯,我二話不說就一仰而乾。
沒時間浪費了,還得趕回去,眾美女都在等我呢!
我索性站起來,一個一個敬過去,這什麼「玫瑰紅」還滿好喝,除了覺得肚子有點漲之外,也沒什麼感覺。
「祝隊長事業順利……」
「你祖媽咧十八歲啦!你是咒我考不上研究所喔?」
「不是不是,祝考試順利…」
「志強學長,我會想你的…」
「你又不是女人,你想我,我也不會高興。」
「那我會努力忘記你的,雖然你在我心中的份量是那麼重……」
「$$%媽#&*$%,噁心死了!」
「阿義學長,聽說你要當兵了,軍旅愉快…」
「#$&娘#&*&%,你爸抽到海陸仔,愉快個屁!#%*祖媽%&*#$………」
「對不起…」
(PS:馬賽克的部分,不便解碼,若有須要,請查閱『唐詩三百首—台灣版』,記得作者好像是陳松勇、萬梓良…等人。)
就在這離情依依的氣氛下,我向即將畢業的學長們一一敬酒,空氣裏充滿了TNT炸藥的味道,唉,醉不成歡慘將別……
喝完最後一杯,一看手錶,已經過了半個小時,再不趕回去,搞不好那些女孩已經遭了毒手了。
我放下杯子,拱手道:「各位,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今日終須一別,他日江湖重逢,再行杯酒言歡,小弟先告辭回去探望得心臟病的曾祖父了……」
「咦?……你剛剛不是說中風?…」
「……是嗎?…啊…是…是…是併發症!」
說完,也不管背後紛紛大聲背誦「台灣版唐詩三百首」的學長們,就施展輕功奔出,快速跨上機車發動,往麥當勞衝去。
一想到搞不好剛剛那位警察大人還偷偷在跟縱我,就不敢再闖紅燈,到了路口,對面就是麥當勞,我停下來,抬頭看著燈號等綠燈。
咦?這個紅綠燈怎麼變成三個?還一直在旋轉?
頭也變得好重!怎麼搞的?我明明只喝果汁……
旋轉的紅色燈變綠色,迷迷糊糊跟著其它車子過了馬路,麥當勞也變成三間,只好朝中間那間騎去。
也不知是怎麼停好車的,剛剛還可以施展輕功的腳步現在卻沈重無比,這倒底是怎麼了?
我舉起手用力甩了自已兩巴掌,企圖藉此清醒過來。才剛覺得回復了些神智,猛然警覺身旁站了一個人,而且是個高大,留落腮鬍的外國人。
竟然連身邊有人都沒發現?這是怎麼回事?這種感覺怎麼那麼像喝醉的感覺?
又甩了自已一巴掌,身邊的外國人操著一口破中文說話了:「這位小弟弟,你怎麼了?是不是覺悟到自已的罪惡了?…」
是我的腦袋有問題還是他的腦袋有問題?為什麼他說的話我都聽不懂?…
「這位小弟弟,你要不要『性交』呢?只要和我一起『性交』,你就會得到解脫………」
哇!這句我可聽懂了!馬的,大變態!我可沒有這種「屁好」!本來想罵他一句:「Fuck you ass hole!」但轉念一想,這不正順了他的意?
(若看不懂,不代表英文程度不好,千萬不要特地去翻字典。)
我…我……居然敢如此侮辱我!我要讓你知道,我們中國人不是東亞病夫!
於是我伸出了我的拳頭,咦?他…他怎麼變成了三個人?居然會分身術?莫非是日本忍者喬裝的?
哼!那就三個都扁!我踏前一步,突然腳一軟,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Oh!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