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人體實驗

  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現代,我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會親眼目賭這樣的人間煉獄。

  這個存在於西伯利亞荒原中的古老實驗室,底部的巨大空間裡堆滿了無數的人類屍體。光是在樓梯通道口附近這一座屍山,起碼就堆積著上萬具屍體。

  然後很快的,我們又發現,屍山還不只這一座,在這個數倍巨蛋球場大的地下廣場裡,總共有十二座屍山,均勻的分佈堆置在各個角落。

  這是多麼龐大的屍體數量!

  路克不愧是受過特殊訓練的人,很快便冷靜下來。沒多久,心蒂深吸一口氣,也平靜多了,嘆道:「唉……我還以為這樣的慘劇只在納粹屠殺猶太人時才發生過,看樣子,歷史之中,我們所不知道的事太多了。」

  我在地上趴了好久,直到把胃裡的東西吐了個一乾二淨,才好不容易慢慢站起來,但再也不敢仔細去瞧那些屍山了。

  「這些人都是為了科學實驗而死的嗎?這……究竟是什麼樣的實驗?」我忍不住問。

  「美其名是腦科學研究,其實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戰爭!」心蒂的語氣激昂中帶著悲傷:「在台灣,我曾經很不解的問過王博士,我說,我不懂為什麼在二次大戰時期,科學知識還遠不如今日發達的那個年代,蘇聯對於腦科學的研究卻竟然可以進展到現代人難以想像的境界?那個時候王博士只淡淡告訴我,是因為活體實驗標本數量的差別,當時我不太明白,現在我終於懂了!」

  我也懂了,這非常容易理解。

  在現代社會中,願意當科學實驗白老鼠的人少之又少,假若明知該實驗有危險性,那就更沒人願意幹。更何況,就算有人自願,科學家們也還會受到人權、人道、醫德等等各方面的質疑。

  事實上在現代,一個科學家一生中能夠在活人身上做實驗的機會,說不定連一次都沒有。

  然而在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人命有如螻蟻,看看眼前這至少十幾萬具的屍體就知道,當年那些科學家的人體實驗對象,根本就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

  科學的進步,不外乎假設以及實驗,如果有充足的實驗機會,有足夠的對照組可供比對,那麼即使科學知識不夠先進,土法煉鋼也總是能煉出許多結論來的。

  眼前的這些屍山,顯然就是當年蘇聯土法煉鋼研究腦科學的犧牲品。只不知道,這些犧牲者究竟是戰俘呢?抑或是囚犯?甚至是無辜的村民?

  如心蒂所說,一切都是為了戰爭。

  活了這麼久,第一次對於自己出生在沒有戰爭的和平時代這件事感到如此慶幸。

  良久,我們才收拾好情緒,準備辦正事。

  不管看到再怎麼慘烈的畫面,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必須要找到離開這個地下實驗室的方法,否則要不了多久,我們也得成為這十幾萬具屍體之一了。

  「這裡的空氣還蠻清新的,不像是密閉空間,何況牆壁上的火燒了這麼久,也不覺得有缺氧的感覺,可見在某個地方,一定有通往地面的通風口。」心蒂分析道。

  我聽了頓覺精神一振,仔細觀察這個巨大地下空間。

  四周全是岩壁,岩石的顏色還依高度不同而有差異漸層,顯然,這整個地下空間,是在一個巨大岩石層結構中挖出來的。

  整個廣場上除了屍山之外別無他物,倒是岩壁上挖出了許多大大小小的洞穴,數量極多,看樣子若想找出離開這裡的方法,就要從這些洞穴調查起了。

  路克決定先大致上勘察過後,再決定調查的順序。這並不困難,只要繞著整個地下廣場的邊緣走一圈就可以把所有洞穴都看過一次了。我仍舊背著沉睡不醒的真琴,緊跟在心蒂身後。

  廣場實在太大了,我們光是沿著牆壁走馬看花的繞一圈,就花去了將近兩個小時。

  好不容易才走完這一大圈,回到階梯出口附近。

  從離開鏡子房到現在,已經折騰了將近三小時,我們找了一個有門的洞穴小房間,在裡面稍做休息。房間裡有張木床,正好可以讓真琴躺在上面。

  路克撿了塊小石頭,迅速在地板上畫出概略的構造圖。

  「根據剛才的勘察可以發現,這裡的洞穴大致分成四種,」心蒂在一旁,指著路克畫出來的簡圖分析:「首先,第一種應該是給囚犯住的牢房,這種牢房洞穴最大,數量也最多,每一間門口都用鐵柵欄封住,裡面什麼都沒有,我相信我們要找的東西不會在牢房裡,因此可以不用搜索這些房間了。」

  「第二種則是給一般軍人和科學家住的宿舍洞穴,設備也很簡陋,只有大通舖的床而已。同樣的,我認為這種房間裡也不會有我們要找的東西。」

  「第三種洞穴則是高級人員住的房間,這種房間可以從裡面栓上簡單的鎖,設備比較完善,除了床之外還有書桌等傢俱,我們目前所在的房間就是屬於這種。這類的房間……或許有一點搜查的價值吧,搞不好會有哪個軍官或科學家把重要的東西藏在房間裡了也說不定。」

  「至於第四種洞穴,清一色用厚重的鐵門封住,還加上好幾道大鎖!顯然裡面放的都是很重要的東西,我相信,所有關於這個地下實驗室的秘密,一定都藏在這種房間裡。所以我建議,首先從這些房間開始搜查。」

  路克顯然也同意心蒂的看法,我們決定立刻開始行動。

  真琴事前準備的裝備十分齊全,很多看似用不上的器材都帶在背包裡。其中就有一組號稱能撬開古今中外所有物理性鎖頭的萬能開鎖器材,這地下實驗室裡的鎖雖然又大又粗,但畢竟是數十年前的產物,應該抵擋不了這種先進的開鎖器。

  我正想把真琴背回背上時被心蒂阻止了,說是怕我一直背著真琴到處跑來跑去,遲早會累死,不如讓真琴躺在這休息,我在這裡守著,反正這個房間的門可以上鎖。

  我看了看洞穴口那扇單薄的木門,直覺感到有點不太放心。

  路克大概是看出我的顧慮,扔給我一把手鎗道:「有敵人闖進來的話,就射殺他。」

  我摸著冷硬的鎗身,有點不知所措。路克一刻也不停留,轉身便出了門。

  「我們有了什麼發現時,再呼叫你吧!」心蒂把一支對講機塞給我,笑道:「不用擔心,我想不會有事的。」說完也跟著出去了。

  他們兩人很快走得老遠,竟然真的放心就把我和真琴留在這!

  我只好關上木門,將橫栓鎖上。

  洞穴裡一片安靜,只剩下真琴均勻的呼吸聲。

(未完,大概不會再續……當初想說換個筆名看能不能突破寫作障礙,結果……)

(不要問我當初為什麼會想換成「蛋皮」這種奇怪的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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