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看著瑟縮在睡袋中的那名少女,她似乎累的很,吃了一點東西就睡著了。但即使是睡夢中,仍然眉頭深皺,臉現懼色。
據她自己所說,她不久前還在躲避德國漢堡發生的空襲,難道她真是穿越來的不成?
別鬧了,雖然我愛看穿越劇,但也不至於相信這種事,這太鬼扯了。
果然,真琴檢查了她身上的東西後,宣佈:「她根本就不是二次大戰時期的人,瞧。」
我們湊過去一看,真琴手上拿著一本護照,上頭寫得清清楚楚,這少女名叫莎拉.霍格,出生於公元1990年,是澳洲人,上頭還有她的照片,的確是她本人沒錯。照片中的她看來開朗、明亮,完全沒有現在臉上的那種絕望和害怕。
「唔,但是,我並不認為她在說謊,」心蒂說出我心中的疑惑:「而且,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可以讓一個人類,臉上出現那種表情呢?」
真琴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從腳印看來,如同廢材大叔所猜想,她是從地底車站裡出來的。進去之後,或許就能找到答案。」
我們將熟著的莎拉搬進帳蓬中,然後便開始整理裝備,準備進入廢棄車站中探索。
除了我之外,其他三人身上都是荷槍實彈,真琴和路克乃是使用武器的專家,心蒂在美國時也很常打靶,對各式鎗械的使用方式熟練得很。
只有我沒有武器,對於這一點我無話可說,雖然在台灣服兵役時也曾經上過靶場開過幾鎗,但那等同於是辦家家酒的性質,講出來只怕笑掉人家大牙。
高緯度地區夏天的夜晚極短,此時不過凌晨兩點左右,天色已經漸白了。
路克一馬當先進入廢棄站務室裡,心蒂緊跟在他身後,我在腰間插了一根橡膠警棍,背起一大袋裝備,和真琴一起走在最後面。
站務室裡雜亂不堪,一堆棄置的長椅東倒西歪散置著,在一堆從石縫中竄出來的雜草後面,有一道通往地下的石階,裡面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我們都打亮了頭燈和手電筒。
這條石階通道正如同心蒂形容的,兩旁佈滿鐵柵欄,予人一種監獄的感覺。不過,在四盞頭燈和四把軍用手電筒照耀下,通道裡亮如白晝,再加上旁邊有三個人陪著,我倒也並不怎麼感到害怕。
尤其有路克在,他走在最前面開路,腳步沉穩、動作精確迅捷,看著他寬大的肩膀,就讓人覺得很安心。
一路拾級而下,約莫十分多鐘就到了地底車站的月台上。
躍下月台,循著左邊的隧道往裡面走,很快就看到了心蒂說的那面牆,牆壁正中央果然有一個可供一人進入的洞。
「就是這裡了!」心蒂深吸一口氣,率先鑽入洞裡,然後路克、真琴和我也跟著鑽了進去。
才剛站定,就聽得真琴破口大罵:「搞什麼鬼?這個鬼地方是怎麼回事?」
手電筒燈光下,我看見一條石頭砌出來的通道,感覺並不十分破舊,而且,比外面的廢棄月台乾淨多了。
心蒂說道:「唔,糟糕,這股詭異的恐怖感似乎又更強烈了,我不知道這次我能堅持多久……」
路克沒有說話,但呼吸聲也變得急促。
「這可不太妙……」真琴皺眉說道:「本姑娘的記憶中,從來沒有這種恐懼的感覺,這裡明明什麼都沒有,但我的腳竟然在微微發抖,簡直就想要立刻逃離這裡了,這到底是他媽的什麼鬼地方!」
心蒂苦笑:「連受過特殊訓練的妳都有這樣的感覺嗎?」
真琴點點頭:「這太不尋常了,我們或許還撐得住,但恐怕廢柴大叔是不成的……」她說著轉向我。
眼看真琴、路克和心蒂都看著我,我不禁搔搔頭:「我怎麼了?你們在說什麼?」
他們三人都是一怔,表情轉為訝異,心蒂湊過來,就著頭燈的光線盯著我的眼睛。
「咦……你……踏進來這裡之後,沒有任何奇怪的感覺嗎?」心蒂問道:「比如說,心裡突然覺得很慌,好像在某個角落有一張糊模詭異的臉孔正盯著你看,讓你全身的汗毛都像豎了起來,兩腳發軟之類的?」
我被問得莫名奇妙:「沒有,這牆裡跟牆外有什麼不一樣嗎?」
真琴的嘴巴張得老大,頻頻直呼:「見鬼了!廢材大叔竟然不害怕!」
心蒂沉思半晌,突然說道:「蛋皮,你果然曾經來過這裡!那份受驗者名單是真的!」